第一百九十章谋反_重生之白给by毛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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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谋反

  第一百九十章谋反

  丑时已至,偌大的东廷若是还有灯火通明之处,那便只剩下两处。一处是夜夜笙歌的芷原,一处则是距离采石场十五里外的工事处。

  还不等平喜说“快到了”,江意便已经瞥见灯火,慎之又慎地驭马停下,取下挂在后腰的夜明珠,在空中摆了几下。这里同采石场的风光相差无几,也是这么隔着大老远就能听见叮叮哐哐的工事声。

  平喜小声提醒道:“……宫殿也有雍门军守着的,做工的也都是些……贱籍……”

  话说到末尾时,平喜的声音小得叫人难以听清——他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这么多年都是身为贱籍活过来的,事到如今他忽然觉得“贱籍”二字那样难听,那样羞辱。

  大抵是因为宗锦。

  因为认识了这么一个非同一般的“贱籍”,他才豁然明了。

  原来贱籍也不必像他那样苟且活着,这世上还有人背负着与他同样的印,却活得好过大多人。

  江意并未在留神他所说的话,而是侧着头等赫连恒上前:“……前边就是了,是直接过去,还是……”

  回话的并非赫连恒,而是仍坐在赫连恒怀里的宗锦:“你觉得雍门会派多少人守着?”

  “这须得看工事修了多久。”赫连恒回答道。

  听着三人的话,平喜倏然从自己复杂的心绪中出来,接话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五年了,比采石场晚了不几日开始的。”

  他话刚说完,忽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意。

  平喜吓得身子震了震,循着感觉看过去,就看见大人物一半藏于黑暗中的冷脸。但那杀意就像是他的错觉,在他看过去的瞬间,赫连恒便柔声道:“据探来的消息,五年内从未出过意外,也无人出逃;在乌城的平民眼里,进了采石场和工事地,就同死了没什么分别。”

  江意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有些茫然地等待着赫连恒下令。

  宗锦却笑了——赫连恒做事便是这点好,这些看起来琐碎无用的情报,他从来都不会放过。他倒是坦率,侧过头便与赫连恒交换了个眼神:“所以直接杀进去,最好不过。”

  赫连恒点头:“正是。”

  二人之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叫江意身处这场面中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可现下是要行动之时,其他的心思都得暂且搁置。他虽然不是很明白二人前后话中的关联,却能明白赫连恒的意思:“……那便上?”

  “上。”

  赫连恒轻飘飘的一句话扔出来,江意下一瞬便提起平喜的胳膊,将人扔下了马。他伸出食指弯成勾,含在唇间猛地一吹气,口哨声便做了讯号,后头原本安安静静行进的骑兵忽然之间凶悍了起来,马蹄声如同天边滚雷,气势磅礴。

  平喜被扔下马,刚刚爬起来,身边便一匹又一匹马接连而过。他慌慌张张地躲闪着,好几次险些被撞到。待到所有的骑兵都走了,他才惊魂稳定地捂着胸口大喘气。可平喜没想到的是,骑兵走了,还有步兵;步兵之后,还有采石场里那些拿着铁镐的劳工。

  “杀——!”

  “杀!!!”

  所有人都在叫嚣着,那声音好似能劈开深沉静谧的夜,好似能煮沸人心头的血。

  往常莫说是与人起争执,就是平民与他擦肩而过,他都会抢在对方发难前作揖道歉,生怕惹祸上身。

  可这一刻,他分明手无寸铁,胸口里却不知什么在叫嚣着,催促他跑起来,跟上其他的步伐。冲进尚未建成的宫殿里,把那些看守、兵士都打趴下去,以贱籍之身踩在他们的头顶。

  这种感觉太复杂了,平喜根本没办法想明白;他只能跟着跑起来,往前头冲。

  ——

  看守采石场与工事地的活,可以说是最轻松的活了。既不必恪守军中的规矩,也不必训练,每日就是懒懒散散地在周围站着,两个时辰巡视一次,想偷懒的时候便可以偷偷懒,在附近打野味、闲聊、摇两把骰子都可以。反正上头的人也偷懒,里头的人都是贱明贱骨头,借他们几个胆子也无人敢逃走。

  白日里还有好些个人做做样子,到了夜里子时一过,除了每日值夜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东倒西歪地围着篝火打瞌睡,里头叮叮哐哐的施工声都吵不醒他们。

  因而,马蹄踏得大地震颤,碎石子跳动时,有些人还没完全从睡梦中醒来。

  值夜大喊着“出事了”,可旧年不曾应对过紧急情况的雍门军,一个二个只知道跟着喊,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起来那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一片漆黑的林间凭空出现了好多人,凭借着夜色的隐匿,一时间根本看不出来那约有多少人。可他们怒吼着“杀”,气势磅礴如同千军万马,叫人本能地想躲开。然而对方却是连躲开的机会都不给他们,随着滚滚马蹄声而来的,还有杀气腾腾的箭矢。

  破空声接连不断,驻守在新宫殿外头的雍门军毫无反抗之力,一箭一人地倒下。

  来人训练有素,一鼓作气地冲到了工事的门前,并无半分停顿,就分成了三路。一路直直冲破工事的比人高的木栅栏,两路顺着边沿而去,或是张弓搭箭,或是拔刀相向地清理那些还睡眼惺忪的雍门军。

  再有怒号着“杀”的步兵,高举着兵刃从被骑兵破开的大门冲进去。

  唯独一马两人,在这其中悠然自得,不紧不慢。

  “……好久没骑马,才这么一会儿就觉得颠得难受了。”宗锦说,“放我下去。”

  “你有力气走么。”赫连恒轻轻抖着缰绳,马儿跑得也是不慌不忙,好似其他人是来打仗的,他们只是出来踏青的,“想来这些天,你也未曾好好休息过。”

  宗锦嫌恶地啧了声:“……老子吃得好睡得香,用不着你来操闲心。”

  “想走那便走走。”赫连恒只这么回应了句,随即拽住缰绳,控制着身下马儿乖乖停下。

  仿佛刻意为之般,他二人刚刚好停在正门口。

  宗锦轻巧地跳下马,左手像是无处安放般,自然而然地便搭在了刀柄上。赫连恒随后跟着下马来,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一切都显得刚刚好,冲进里头的那支人马是江意所领,在他们踏进去时,骑兵们已经将里面的看守完全制住,留下好几百个同样戴着手足镣铐的劳工,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

  “……还真不错,是有点天都宫的样子。”宗锦一边走,一边吊儿郎当地说道。

  “私自模仿天都宫建殿阁,往大了说,可是谋反。”

  “太费功夫了,”宗锦接茬道,“换了是我,何须再大费周章新建一个?天都城里就有现成的,都是谋反,何不干脆点。”

  “你也太猖狂了。”赫连恒勾唇,“不过你一向如此。”

  “实话实说而已。”

  宗锦语罢,抽出长刀来,抬手指天,笑容狂野:“诸位,造反的时候到了。”

  起先劳工们还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可不过片刻后,一批显然与他们同样是劳工的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拿着铁锹铁锤冲了进来,他们便倏然懂了。

  在宗锦说完后,赫连恒往前再走两步,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小个子青年道:“这里最残暴不仁的是谁?”

  小个子还没从惊恐中缓过神,倒是他身后某个家伙,躲在人堆里嚎了声:“是姓龙的管事!”

  不等赫连恒说话,江意已经跑到那些被他们制服的管事看守里询问了。面对眼下这情形,这些人贪生怕死,也不会讲什么规矩仁义,江意刚开口便有人指向角落里抱着头颤抖的中年男人。

  “龙管事?”江意快步过去,礼貌性地问了声,反手提起人来,“我家主上要见你。”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姓龙……”中年男人哭丧着脸,语无伦次道,“你们、你们……我们可是奉雍门君之名督工的,你们这样,这样是要掉脑袋的!……”

  “雍门?”江意冷笑一声,“即便同样是君,雍门君朝见的时候可不敢走在我家主上前面……你看清楚了。”

  他抬手一指,示意中年男人往外看——方才赫连恒进门时那条路的两旁,赫连家的精兵悍将站成排,不知何时举起了四棱旗。

  中年男人一怔,江意再道:“你可识得此旗?”

  “……赫、赫连?”

  “我家主上要见你,你是自己过去,还是我帮你过去?”

  若是贱籍造反,那不过豌豆大小的事;可若出现在东廷腹地的是其他氏族的人,还是天下第一家的赫连恒,那这事可非同一般了。

  这是战争。

  中年男人不敢再藏,连滚带爬地到了赫连恒的面前,二话不说伏身跪下:“……小,小人……”

  宗锦不知赫连恒想做什么,竟也没有打岔,只侧着脸注视男人,等候男人的话。

  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早在不知不觉中,赫连恒不仅成为了他心上之人,还成了他身边最值得信任的生死之交。

  他知道赫连恒不会无的放矢,也知道赫连恒所为一定是对的。

  赫连恒垂眼看龙管事,微微太高了声音,像是故意要让所有人听见般问道:“你做过什么残暴不仁的事,说与我听听。”

  “我、我……”

  见那人吞吞吐吐,宗锦化身赫连恒身边最听话的打手,顿时拔刀,准确无误地夹在了那人脖子上:“我最讨厌口吃。”

  “饶命,饶命!大人饶命,我说,我都说……”

  龙管事此生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能感觉得到,许许多多的眼睛冒着寒光,在他的背后,如同箭矢射向他。而他脖子上的刀刃,已经有些陷进肉里。他不知划破了没有,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已然感觉不到疼痛;他只能说,只能遵照眼前这位传说中的赫连君的吩咐,如实说。

  “……我,我杀过贱籍……还、还收了他们家人的银子,没给他们……克、克扣粮食钱,让他们吃、吃米糠……还、还……”

  “还什么还,我看你这舌头也别要了,话都说不清楚,”宗锦凶巴巴道,“我说我最讨厌口吃,你听不懂是不是?”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那人抖如糠筛,“才进来的那个小童,我、我〇暴了他……”

  “好了,不必说了,够多了。”赫连恒道。

  他口吻平静,也无过多的神情,仿佛对这些暴行并不惊讶。

  当着众人的面,赫连恒朝江意伸出手,对方便会意地递过自己的佩刀。

  那把刀被赫连恒扔在了龙管事的身后:“谁若是想杀他,现在便可以杀;怎么杀都可以,随你们高兴。”

  龙管事惊恐万分:“不、不……”

  然而这些话,这把刀,犹如魅惑人心的恶鬼,钻进了一众劳工的神智中。有人颤抖着蹲身提起刀,对着龙管事一步一停顿,迟迟不敢动手;另一人夺过他的刀,像疯了似的高喊着“你也有今天”,朝着龙管事的腰便捅了进去。喷溅出的血和他的惨叫就像是讯号,更多的人围上来,尽其所能地殴打他,毫无顾忌地往死里下手。

  他们再看不见赫连恒,看不见周围站着的兵士;他们的眼睛里只剩下熊熊怒火,和按捺多时的恨意。

  “……你还挺会,手段挺厉害。”见到眼前这场面,宗锦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我从未说过我是正人君子。”赫连恒说着,忽地看向跟随他们进来的采石场劳工,“该杀之人,我从不手软。”

  宗锦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看见了被眼前场面惊呆了的平喜。

  【作者有话说:游戏什么的不会再玩了,我戒了(第1223297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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