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夜话上_重生之白给by毛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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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夜话上

  第四十一章夜话(上)

  “主上——主上——”

  “宗锦——!”

  “主上——”

  宗锦迷迷糊糊听见有叫喊之声远远而来,只是床榻被褥太暖和,他一点也不想醒来,更不想动弹。可外头一声接一声,“宗锦”和“主上”两个称呼交错着,刚刚好吵得他既醒不来,又无法重新睡去。

  “嗯……”

  紧接着,耳边一声很轻的低吟响起,近得叫他难以忽略。

  宗锦倏然睁眼,起先见到的是男人的领口;那处有些微妙的折痕,略微凌乱地敞开了些。他足足愣了几息功夫,才慢慢挪开视线往上——然后便见赫连恒的下巴,赫连恒的唇。伴随着外头渐近的喊声,宗锦一动不动地回忆了许久。

  他没记错的话,是他见赫连恒冻得厉害,把人硬拽到了自己身边坐着,想挨着互相取暖来着。

  他没记错的话,赫连恒浑身无力,索性靠在了他怀里,还顺手似的搂住他的腰。

  他没记错的话,他一时心软,又懒得和赫连恒折腾,最后就那么抱着怀里的人睡着了。

  ……那为什么现在他在赫连恒的怀里?!

  宗锦的鼻尖就抵在男人的胸口,脖子下枕着的是男人的胳膊。这还不算,他就像个襁褓婴儿般缩着腿,偏偏一只手不听话地搭在对方腰间,抓着对方的衣衫,到现在还没放开。

  “!……”

  小倌猛地一推,连滚带爬地从赫连恒胸前离开。

  ——谢天谢地,赫连恒还没醒,要是自己那副小孩模样被赫连恒看见了……那也太丢人了!

  他急急忙忙地想站起来,可忙中易出错,身上松垮垮披着的那件外衫垂在地面,宗锦一脚踩在衣摆上,立刻失衡地往前栽。这动静瞬间把赫连恒弄醒了——男人本就隐隐约约听见了外头的叫喊声,现下更是直接睁开了眼,一刻都没耽误地坐起身:“有人来……”

  赫连恒话未说完,就看见宗锦诡异地站在自己面前,两手撑在墙上,影子将他完全盖住。

  这本算不得什么,可尴尬就尴尬在,宗锦身上的衫子。

  宗锦自己的衣裳还在旁边晾着,身上穿的是赫连恒的外衫;然而昨晚赫连恒只是暂且替他盖上,他醒之后也只是随意裹了裹,压根没想过将它穿好系上。

  于是乎,衣衫滑开,能看的不能看的,全展露在了赫连恒的眼前。

  “……”宗锦尴尬到说不出话来。

  “……”堂堂四城领主赫连恒也没未曾想一觉醒来会是这般场面,同样无言以对。

  同是男人,宗锦倒不在意被别人从上到下看了个光;只是换成对方是赫连恒,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老脸丢光。

  “找到了!!这里有脚印!!”偏就在这尴尬万分的时刻,洞外传来一声又惊又喜的叫喊,“主上他们……”

  宗锦保持着双手城墙的姿势,蓦地回过头——

  一名他眼熟但不知道姓甚名谁的精兵站在外头,被眼前的画面震撼到瞠目结舌。

  “喂,不是你想的那样!”宗锦连忙转过身,怪叫道,“这是误……”

  他话没说完,被他挡在身后的赫连恒忽然暴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再往怀里狠狠一拽。小倌哪知男人又抽什么风,就这么毫无防备转了半圈,脑袋砸进赫连恒的胸口,再被死死摁住。

  “出去!”赫连恒低声呵斥道,“没我吩咐不许入内。”

  精兵如获大赦,掉头就走:“……是!!”

  “你给老子放开……”宗锦刚闷闷地喊出这句,男人的手便松了。

  接连着,晾在一旁的衣物像变戏法似的出现在赫连恒手中。男人垂着眼,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地将衣物塞进他怀里,再快步从他身边走过,朝着洞外走:“穿好便出来。”

  宗锦只觉得憋闷,想骂人,可又找不出赫连恒哪点做得不对能让他骂。但若是不说点什么,他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团浊气,难受得厉害。

  到最后他也没能讲出什么,就看着赫连恒的身影消失,才急急忙忙将自己的衣服穿上。

  无论如何,赫连军找了过来总是好事,至少他们不必在这荒郊野岭里再过一夜,且两人都没什么大碍,仔细算算得失的话,皇甫淳这次设伏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捞着。不管他们是亏了两条船还是亏了几个人,只要对家没占到便宜,那他们就是赚——这是尉迟岚的一贯思路。

  他匆匆穿好衣服,不忘检查内袋里藏着的布包。

  里头是因他而碎的红玉,都还在,不见少。他正在心里道着“还好还好”,忽地却意识道——既然是赫连恒替他脱掉了湿衣物,那这东西……?

  可宗锦转念又觉得,若赫连恒看了这里头是什么,不发一问,也没有拿走,反而奇怪。

  兴许对方当真不是那般小人,对他的“贴身之物”并无兴趣呢?宗锦没想太多,转头又收好他讨来的乌金匕首,才提着刀走出去。

  外头只有五个人。

  赫连恒,江意,北堂列,刚才闯进的精兵和景昭。

  其他的人自不必问,不是在船上被射中坠河,就是上岸后近身肉搏死在敌人刀口。宗锦将外衫递还给赫连恒,扭头便朝着景昭问:“你如何,可有受伤?”

  景昭眉头紧皱,下一瞬便热泪盈眶:“你没事就好……”

  “……你哭什么啊,大男人的不许哭!”宗锦伸手在他头上敲了几下,“不许哭,赶紧把眼泪擦了,真丢人……”

  景昭当真吸吸鼻子,硬生生把剩下的眼泪憋了回去。

  赫连恒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宗锦身上,那人明明自己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却在老气横秋地教育别人。手中那件外衫上还有余温,赫连恒垂眼看了看,不紧不慢地穿上它。北堂列这才开口汇报情况:“两艘船都沉了,只剩下我们几个,沿岸找过来的;主上无恙?”

  赫连恒随意地拢了拢发辫,道:“无恙。那些人的身份?”

  “不知,”北堂列道,“不见哪家的家纹,身手也不算厉害,倒像是……”

  江意拉着脸,好似憋着火般接茬道:“倒像是故意来恶心人的。”

  “是,”北堂列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但要说真是闲来无事故意恶心我们……”

  在一旁安慰好了景昭后,宗锦自然而然地接上他这句:“要论恶心人,那肯定是皇甫淳。”

  “其他的先不谈,”赫连恒看向江意,“离函州有多远?”

  “快马一日,但现下……”江意估算了片刻,“快些也要三四日。”

  “那便走,到了函州再做打算。”

  “是!”

  ——

  江意那手玩鸟的本事,宗锦现下才知道有多好用。那灰背隼受意飞去函州城递了信,转头又来一只更大的猛禽,替他们领路;待他们休息时,江意便带着猛禽进林中狩猎,野鸡野兔都是小巧,獐子野鹿都能抓回来。

  在手里没有弓弩的时候,宗锦都不敢指望能有肉吃,在林间找找野果充饥都算好的了。

  赶路的第二晚,他们围在火堆旁吃獐子,那猛禽便立在枝头,像是在放哨。

  宗锦忍不住问道:“你这又是什么鸟?”

  江意嫌恶地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道:“那是鹰。”

  “你家是专门养鸟的吗,又是隼,又是鹰……你还养了什么?”宗锦好奇地问道,“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养一只玩玩。”

  “……”江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索性起身吹了声哨;那鹰便振翅飞起来,撞得枝叶沙沙响,“主上,我去放风。”

  宗锦不满地瘪瘪嘴:“……小气,跟赫连恒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偷偷辱骂的人正站在远处,不知一个人在闷头想什么;北堂列倒是凑了过来,取下随身系着的荷包,从里头弄出来些瓜子,一边嗑一边道:“江意驯猛禽的功夫是师门传的,自然不能告诉外人。”

  “还有这种师门?”宗锦惊讶道,“那若是我去学一手,回头抓二十只鹰,不是可以当支先锋军了?你想想看,两军对阵,战鼓轰天,二十只老鹰齐刷刷飞出去,至少能把步兵的眼都啄了吧?”

  “哈哈哈……”北堂列被他逗得大笑起来,“那等会我去问问江意,看能不能成。”

  “我说笑的,这么大的猛禽,若是遇上擅射之辈,那可太亏了。”

  目下赫连恒一人闷声不知在想什么,江意又去放风了,剩下的精兵名叫张且,和景昭一块儿去捡柴了;火堆旁就只有宗锦和北堂列两人闲聊了起来。

  宗锦啃光他手里的肉,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朝北堂列伸手:“给我来点。”

  “喏。”

  小倌熟练地嗑起来,瓜子壳往火堆里扔:“真论兵种武器,我还是最喜欢火药,嘣——地一声,就能把城门炸个窟窿出来。”

  “火药虽然好,但容易误伤自己人,又要预先点火,真要炸城门,只能趁夜偷偷先把火药布好,”北堂列兴致勃勃跟他聊起来,“可城门都有人把守,攻城还是得要投石车,桩子……”

  “是啊,但我还是喜欢火药。”宗锦说着,像是嗑着了一个空的,低头用手拆开来,接着说,“你们中间有内鬼。”

  “嗯?”这话题来得莫名,可北堂列还是能接上,“你是说,这次遇袭之事?”

  “嗯,对,就是这事,没有内鬼成不了。”

  “那你觉得内鬼是谁……?”

  宗锦随意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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