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我与尉迟二三事下_重生之白给by毛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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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我与尉迟二三事下

  第七十三章我与尉迟二三事(下)

  男人的口吻稀松平常,仿佛他手里的仅是本再普通不过的诗集而已。

  “……你还真有脸说……”宗锦的气焰都因此弱了些。他低头翻了翻手里的那本,一扫便能瞧见纸上的“尉迟”“赫连”“今生今世”之类的字眼。他深深吸气,怒极反笑,朝赫连恒道:“你看这些胡编乱造的东西,叫旁人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

  赫连恒忽地再迈步,一步一顿地朝向宗锦。

  赫连恒身上有股难以言喻的强势,即便他并未动怒,也不出一语威胁,单单是靠近,就能让宗锦觉得危险。

  男人再说:“只要是人,便有七情六欲;只要是人,便有癖好喜恶……我只是看看杂说,有何不可?”

  “你别强词夺理!……”

  宗锦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浑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进入戒备中。可这藏书阁本也不宽敞,容不得他一直后退;“哐”的一声,小倌的后背便撞了另一个书架。他自己也叫这些声响惊到,匆匆侧目看身后,随即又转回来,看着眼前男人:“你这看的是杂说么,分明是些……”

  “是些什么?”二人站得极近,烛火的光自下而上,映得赫连恒脸色骇人。

  “一定要老子直说吗?”宗锦胸中憋闷着浊气,说,“全是些尉迟岚的……就全是些抹黑尉迟岚的书!”

  “抹黑了么?不如你说说,哪一句是抹黑?”

  “哪一句?哪一句都是!!”

  赫连恒明明未对他动手,距离虽挨得极近,却并未碰触到他。宗锦却不知为何,丝毫没想到自己可以躲开些。他低声吼完这句,垂眼又见封面上那个“岚”字,只觉得刺眼得厉害。

  他倏地翻开那本书,找着其中一句“尉迟岚身无寸缕,手拂过赫连之眉目”,亮在赫连恒面前道:“你自己看,这都是些什么恬不知耻的东西!”

  “我看不明白,”男人却故意恶心他,“不如你念与我听?”

  “你刚才说你看过四遍!”

  “是,如今记不得了,眼睛也不好了,自然看不明白了。”

  宗锦气得额上青筋突突跳,将书翻转回来就要念:“尉迟岚身、身、身无……老子念什么念?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么!”

  “我不知你在恼怒什么。”男人说。

  “你不知道么?你看些这种东西……你就是在侮辱尉迟岚!”

  “就算是,”赫连恒说,“那与你又有何干?你如今是赫连家的人,心中却还惦记着旧主么?……还是已经亡故的旧主。”

  话说到最末,赫连恒的声音忽地压低了不少;但在宗锦耳朵里却清清楚楚,甚至扎着心口疼。

  ——是啊,抹黑尉迟岚,跟他宗锦有什么关系?

  紧接着,赫连恒的发问就像疾射而来的箭矢,一根接一根: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对尉迟岚的事如此上心?”

  “你和尉迟岚,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又如何知道,尉迟岚是死在洛辰欢手下?”

  连环问的最后,是赫连恒一句飘忽又朦胧的话:“你既已决意跟着我,也当让我知晓了吧?”

  宗锦瞬时无话可说,就那么和男人面对面地站着。片刻沉默后,他仿佛再受不了现下的压抑,倏然推开赫连恒:“老子惦不惦记他跟你赫连恒又有什么关系!”

  他怒视男人,脸色铁青道:“你若是觉得我有所隐瞒,那你杀了我啊。”

  “你和尉迟岚的关系,自然与我无关……但半夜三更闯入我住处,”男人貌似也被这话所激怒,声音遽然冷下来,“该当何罪?”

  “老子现在便走,行不行?”

  “撕书又该怎么算?”

  “什么怎么算?老子撕了就撕了,”宗锦逞强说着,还将手里那本《今夜岚无眠》拎到二人中间,当着赫连恒奋力一撕,“你能奈我何?”

  只是撕成两半还不算,宗锦一下、两下、三下,不消片刻便将书撕碎,再用力一甩,碎纸倏忽飞舞成雪花,悠悠下落。

  赫连恒眸色一沉,说:“那可是孤本。”

  “…………”宗锦皱眉,“……这种东西,还孤本……”

  “我甚是中意。”

  “…………”

  “毁了我的玉佩,如今又撕了我的爱书……宗锦,你是否过分了?”

  一提及玉佩,宗锦便别扭起来——虽然那玉佩如今就在他腰间垂着,可到底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漂亮罕见的红玉佩环;且这东西还是赫连恒母亲的遗物,换成谁恐怕都不会轻易饶过宗锦。

  他立时别扭道:“……这些杂书跟玉佩根本不是一码事。”

  “在我心里就是。”赫连恒道,“三日之内,此事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会命人将景昭,悬挂在轲州城楼上三日示众。”“这和景昭又有什么关系?!!”

  宗锦咆哮地问,男人却已然转身,端着油灯不紧不慢地往门口走去:“因为你不怕死,不怕折磨,脾气硬性子野;但无妨,总有人会怕,总有你珍视的人会怕。”

  “赫连恒你脏不脏啊?啊?就你这样还君子?”

  “我从未说过我是君子,”男人侧目看他,“你且当我是小人便罢……记得将此处收拾好。”

  “赫连恒……!!”

  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宗锦也不知自己是该追上去跟他掰扯清楚,还是该真的依言将满地狼藉收拾好。可他心里知晓,掰扯是掰扯不清的;赫连恒满口都是歪理,他辩也辩不过。

  不就几本下三滥的书,能和景昭的命相提并论吗?!

  但他却知晓,赫连恒那话是认真的。

  小倌在原地伫立良久,气恼地一拳砸在身旁书架上。那书架一抖,最上层又几本厚重的典籍砸下来,哐当哐当地响。除了对赫连恒的恼怒,对自己现下斗不过赫连恒的无力之外,还有沉甸甸的郁闷在他胸中。他也不知自己当下的心情究竟因何而来,好像是因自己大志未酬身先死而悲戚,又好像是因自己再无立场再为尉迟岚正名而难过。

  又或者,是因为赫连恒竟一直想着那样侮辱尉迟岚。

  而他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将赫连恒看成唯一能和自己比肩的对手。

  宗锦垂着眼眸,蹲身下去将被他摔下的书一本本捡起来,放回书架上。

  ——

  翌日宗锦便知道了,赫连恒的话并非说说而已。

  府中诸人都被下达了命令,景昭这几日不得出府半步;是何原因无人知晓,只说这是主上的意思。看着不明所以却乖乖听话的景昭,宗锦恨赫连恒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好和景昭说这是他的错。

  “哥,会不会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啊……”少年坐在宗锦房外的长廊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他那根宝贝簪子,“主上要是罚我,我还明白些……”

  “这几天冷,不让你出去,怕你风寒。”宗锦铁着脸说。

  “……在府里还不是冷。”

  景昭说着,回头去看正坐在几案前搓手的宗锦,又说:“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练字了?”

  几案上笔墨纸砚都摆着,宗锦才在纸上写了句“血债血偿”,就觉手冷难受得厉害。

  “你闲你就去举石臼,别在这儿烦我,”宗锦凶巴巴地说,“赶紧出去。”

  “……?”

  “出去出去!!”

  眼见宗锦真要发火了的模样,景昭才踉跄着爬起来,表情越发迷茫地往外走:“……哥今日心情不好么?那我晚点的时候再来叫哥去吃饭……”

  “别废话了赶紧滚!”宗锦边说边起身,推搡着景昭出去,再狠狠关上门,还不忘将门闩插上。

  ——赫连恒这招恐吓果真有用得很,他可以无所谓自己的死活,却无法看着景昭因自己而受折磨。

  宗锦忿忿地走回几案前,从木柜里拿出他连夜粘好的《今夜岚无眠》。

  光是粘好,赫连恒定然不会满意。

  小倌脸色铁青地翻开书页,将书立在自己面前;他再提笔,蘸了蘸墨,半晌后认命了似的在宣纸上落笔:战国三十七年,尉迟不敌赫连,家主尉迟岚于飞霞坡被擒……

  世人只知道尉迟岚骁勇善战,大胆狂妄;只有极少数尉迟家的人知道,尉迟岚自小写得一手好字。包括尉迟岚房间里那些裱好悬挂的字,多数都是出自尉迟岚之手。

  削瘦的小倌正坐于几案前,用与他本人极为不符的豪爽字迹,正逐字逐句地将那书抄写下来。

  他极力将字写得柔和小巧,不然看着便不像本书;但他的字本就狂傲,那些写情写色的话语,被他抄出了个气势蓬勃,像是战书。

  这些下三滥的杂书,他一个字都不想看。

  可他得抄,抄好一本再交还给赫连恒,便不得不看。

  这书的作者也是胆子够肥,若是早几年被他看见,他肯定要把人抓回去说道说道——什么叫尉迟不敌赫连,什么叫他被赫连生擒?

  可抄着抄着,宗锦竟把书中故事看了进去。

  故事从尉迟岚被擒开始写,往后赫连竟未杀他,也未利用他去吞并尉迟家,反而好吃好喝地待他;时日久了后,尉迟岚竟也放下了防备,只问赫连恒既然不杀他,何时才放他回去。赫连恒却因此而勃然大怒,将尉迟岚囚禁府中……再往后便是些活色生香的艳事。

  若将尉迟岚替换成其他名字,此人还真有些文采盎然,场面写得栩栩如生,故事还引人入胜。

  可偏偏就是尉迟岚……被赫连恒这般那般,当成男娼般索取。

  宗锦不得不逐字逐句地看,一个词都不能放过。

  他越抄越觉得脸上发热,屈辱逐渐在心头化开,变成难以言说的羞赧。

  他原是不必在意这些杜撰的东西,可——

  宗锦确实早就和赫连恒发生过书中那些事了。

  【作者有话说:赫连恒看尉迟岚抄尉迟岚被赫连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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