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明白了，够了，真的够了，再多呆一秒就是对自己更大的奚落和嘲讽。程làng抹了把脸，随手勾起眼镜，离开淋浴间。走得昂首挺胸，gān脆利落。
李泊桥呆呆站在玻璃墙内，面无表情，像被镜头定了格。
如果我再主动找你，我他妈就是你孙子！程làng迅速穿着衣服，镜框后面一对漆黑的眼睛she出淬利的光芒。
回学校的路上，他把李泊桥的微信删了。眼不见心不烦，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这一回，程làng真的痛下决心。开学以后，程làng开始忙碌起来，所有事宜全部围绕“毕业”这个主旋。他每日行色匆匆，将那烦恼心事暂放一边。
元宵节之前某日，是程làng的生日。
他一惯不在意生日，但还是在这天陆续收到祝福，父母、谢君雄还有沈向晖的。沈向晖邀请他去酒吧庆祝，被他给推了，发的红包他也没收。
在这天，他还意外收到一个包裹，上面并没有落款。他打开一看，是一款颂拓智能手表，专业级别，双卫星导航，可支持80多种运动模式，外观时尚酷炫。
程làng拿着手表，发了会呆，连表带盒子扔进了书桌抽屉里。
三月初学校提jiāo了夏季研究生预答辩名单，接着就是论文审查，论文查重检测。
程làng的论文在经过不知多少次修改之后终于定稿，然后这并不是让他最头疼的事。校正论文字型、字号、标点、行间距这些才差点把他搞死。那一段日子，他几乎长在打印店里。
程làng性格本来就有些大大咧咧，论文不是首行忘了缩进就是参考文献段落中间换了页。只要有一处不对就要重新打印，程làng眼睛都快校瞎了。
不过他也不是最惨的，别人比他好不了多少，大家都在不断修改，反复校正，唯恐影响毕业。那段日子，校门口几家打印店都赚疯了，有的还专门添了新设备。程làng为个论文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做梦脑子里过的都是“引言”“页眉”“居中”“加粗”。不过程làng还算幸运，论文没抽到盲审。当然，就算是被抽中他也不怕。不造假不抄袭，也算程làng一惯的学术作风。
等把这些事忙完，就只剩答辩。
毕业在即，同学的未来去向基本都有了眉目，程làng依然没签工作。程làng父母天天打电话催他回家，而程làng的导师已经力荐他进实习那家广告公司。两相博弈，让程làng一时难下决心。他是不想回B市的，但是留在J市，他又有些难过。
李泊桥那儿，哎，不提也罢！
五一小长假，程làng的同学张罗着出去玩，也算是求学生涯结束前，向青chūn作最后的告别。可以想见，出了校门，面对的就是尔虞我诈、适者生存的成人江湖，再没什么温情可言。
程làng不想出门，没心思。但是沈向晖的电话太殷勤，提前十来天就打了招呼。
“làng儿，你就去吧，玩痛快了回来，答辩准过。”
沈向晖知道程làng心情不好，才有此言。chūn节后他发现程làng开始约不到人，打电话叫不出来，发消息也不爱回，甚至有时电话都不接。最开始他以为程làng太忙，后来发现论文都提jiāo了，这人还是没jīng打彩，不愿见他。
他到学校找过程làng，程làng要么没耐烦地陪他吃个饭；要么gān脆不理他，直接去泡图书馆。
整个人都变了，极度冷漠。
沈向晖没敢问，知道问也问不出来。正愁呢，赵昱给他打电话，问他和程làng五一要不要组团出去玩。
“都有谁呀？”沈向晖问。
“还能有谁，圈里那一帮。”赵昱说。
所谓圈里，指的是赵昱、李泊桥、马川夫夫、石全夫夫，还有沈向晖和程làng。
赵昱说：“哦，对了，石全他们俩不去，五一加班。”
那就是三对，沈向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正愁约不出程làng呢。
程làng说：“我不想去。”
一想到李泊桥，他就说不出的别扭，变相被人拒绝的滋味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化，再见面那得多尴尬，程làng不想给自己添堵，也不想目前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
沈向晖没辙，直接去回赵昱。程làng不去他也不去。
赵昱爱热闹，一听就不慡了，“沈晖，我可是头回约你出门。”
沈向晖郁闷地，“我想去，我真想去，天天腻在J市，都快闷死了。是程làng不去！”
赵昱一听，直接去找李泊桥，开门见山：“你和程làng怎么了？”
李泊桥不答，一根接一根抽烟，闷得像座休眠火山，把赵昱急的。
“到底怎么了啊？上chuáng了？”赵昱实在想不出，这俩人能因为个什么事闹矛盾。
李泊桥摇头，继续充当沉默代言人。
那天程làng一气离开，李泊桥慌了，给他发过微信，然后发现程làng把他删了
赵昱看他那不争气的懊丧样，心里面就堵得慌，“我就问你，想不想见程làng？”
一路上有你
“想！”
哦，这回说话了。赵昱用眼睛剜了李泊桥几眼，把烟头一摔，回去想辙了。
他思前想后，觉得这事找马宁合适，都是“雌”的，能说得上话。
赵昱也没说别的，就说人多热闹，让马宁务必撺掇程làng一起去。
马宁是谁呀，上大学时就是出了名的伶牙利齿，又开了几年工作室，早练就一副舌灿莲花的本事，而且他和程làng大学那会关系不错，他一听，二话没说就把任务揽下来了。
马宁在电话里这么说的：“làng儿，你就去呗，你不去我跟那帮人有啥可说的。你去了，咱俩还能做个伴。”
“对了，你不是也会摄影吗？到时候帮我和马川拍点照片。我俩贼可怜，都没几张合影，净拍别人了。”
“白山那边风景特美，不去看看多可惜。”
“你说你不去沈向晖也不去，你过意得去吗？”
“人多热闹，吃饭还省，开房还有优惠。”
“对了，今年五一高速免收过路费，好事儿全让咱赶上了。”
程làng被马宁说得晕晕乎乎的，也听得出那话里的诚意。他其实极喜欢山水，如果不是心情不佳，就算没人陪，他也自助出门làng去了。
“怎么走啊？”程làng终于松了口。
马宁一听特高兴，他也是个爱玩的。
“赵昱说开他老丈人的7座汉兰达，大家凑一起热闹，”马宁说。
程làng拿着手机，沉默了几秒，答应了。
是马宁非要我去，是为了沈向晖才答应，总之不是我去找他，程làng自打接受了邀约，就开始自我洗脑，坚决不肯承认他是为李泊桥而去。
赵昱得到消息，立刻就去李泊桥那邀功，敲了李泊桥一顿日料。
男性友人出游，又都是慡快人，根本没那些个计较。赵昱总策划，马宁当执行人，出发前各人都jiāo了活动经费，吃喝玩乐、门票住宿全在里头了。
为了避开出行高峰，六人选择31号一大早出发。程làng住校，离得最远。到了会合地点，其他人都等好一会儿了。
沈向晖正一脸焦急地闷头看表，一看程làng来了，屁颠屁颠过来迎接。程làng远远看到李泊桥靠着车门抽烟，迅速垂下眼皮。
两个多月没见，看到他还会紧张。程làng偷摸调整气息，暗暗告诫自己，既然来了，就放开了玩，不想那些有的没的。
“哟，程làng，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赵昱戴着个墨镜，坐在驾驶位上，手随意搭着方向盘，一脸的高兴满意。
几个人凑近，程làng才发现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赵昱今天穿得极骚情，休闲印花衬衫，白色九分裤；沈向晖从上到下一身新，卡其休闲裤，军绿防晒衣；马川马宁直接条纹情侣装。
也就李泊桥看起来没刻意打扮，黑裤子黑T恤，搭了件牛仔外套。
程làng对服装一惯没啥要求，白T恤配格子衬衫，一条牛仔裤完活。他看马宁推着一个拉杆箱过来，还是28寸那种，着实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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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泊桥呆呆站在玻璃墙内，面无表情，像被镜头定了格。
如果我再主动找你，我他妈就是你孙子！程làng迅速穿着衣服，镜框后面一对漆黑的眼睛she出淬利的光芒。
回学校的路上，他把李泊桥的微信删了。眼不见心不烦，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这一回，程làng真的痛下决心。开学以后，程làng开始忙碌起来，所有事宜全部围绕“毕业”这个主旋。他每日行色匆匆，将那烦恼心事暂放一边。
元宵节之前某日，是程làng的生日。
他一惯不在意生日，但还是在这天陆续收到祝福，父母、谢君雄还有沈向晖的。沈向晖邀请他去酒吧庆祝，被他给推了，发的红包他也没收。
在这天，他还意外收到一个包裹，上面并没有落款。他打开一看，是一款颂拓智能手表，专业级别，双卫星导航，可支持80多种运动模式，外观时尚酷炫。
程làng拿着手表，发了会呆，连表带盒子扔进了书桌抽屉里。
三月初学校提jiāo了夏季研究生预答辩名单，接着就是论文审查，论文查重检测。
程làng的论文在经过不知多少次修改之后终于定稿，然后这并不是让他最头疼的事。校正论文字型、字号、标点、行间距这些才差点把他搞死。那一段日子，他几乎长在打印店里。
程làng性格本来就有些大大咧咧，论文不是首行忘了缩进就是参考文献段落中间换了页。只要有一处不对就要重新打印，程làng眼睛都快校瞎了。
不过他也不是最惨的，别人比他好不了多少，大家都在不断修改，反复校正，唯恐影响毕业。那段日子，校门口几家打印店都赚疯了，有的还专门添了新设备。程làng为个论文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做梦脑子里过的都是“引言”“页眉”“居中”“加粗”。不过程làng还算幸运，论文没抽到盲审。当然，就算是被抽中他也不怕。不造假不抄袭，也算程làng一惯的学术作风。
等把这些事忙完，就只剩答辩。
毕业在即，同学的未来去向基本都有了眉目，程làng依然没签工作。程làng父母天天打电话催他回家，而程làng的导师已经力荐他进实习那家广告公司。两相博弈，让程làng一时难下决心。他是不想回B市的，但是留在J市，他又有些难过。
李泊桥那儿，哎，不提也罢！
五一小长假，程làng的同学张罗着出去玩，也算是求学生涯结束前，向青chūn作最后的告别。可以想见，出了校门，面对的就是尔虞我诈、适者生存的成人江湖，再没什么温情可言。
程làng不想出门，没心思。但是沈向晖的电话太殷勤，提前十来天就打了招呼。
“làng儿，你就去吧，玩痛快了回来，答辩准过。”
沈向晖知道程làng心情不好，才有此言。chūn节后他发现程làng开始约不到人，打电话叫不出来，发消息也不爱回，甚至有时电话都不接。最开始他以为程làng太忙，后来发现论文都提jiāo了，这人还是没jīng打彩，不愿见他。
他到学校找过程làng，程làng要么没耐烦地陪他吃个饭；要么gān脆不理他，直接去泡图书馆。
整个人都变了，极度冷漠。
沈向晖没敢问，知道问也问不出来。正愁呢，赵昱给他打电话，问他和程làng五一要不要组团出去玩。
“都有谁呀？”沈向晖问。
“还能有谁，圈里那一帮。”赵昱说。
所谓圈里，指的是赵昱、李泊桥、马川夫夫、石全夫夫，还有沈向晖和程làng。
赵昱说：“哦，对了，石全他们俩不去，五一加班。”
那就是三对，沈向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正愁约不出程làng呢。
程làng说：“我不想去。”
一想到李泊桥，他就说不出的别扭，变相被人拒绝的滋味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化，再见面那得多尴尬，程làng不想给自己添堵，也不想目前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
沈向晖没辙，直接去回赵昱。程làng不去他也不去。
赵昱爱热闹，一听就不慡了，“沈晖，我可是头回约你出门。”
沈向晖郁闷地，“我想去，我真想去，天天腻在J市，都快闷死了。是程làng不去！”
赵昱一听，直接去找李泊桥，开门见山：“你和程làng怎么了？”
李泊桥不答，一根接一根抽烟，闷得像座休眠火山，把赵昱急的。
“到底怎么了啊？上chuáng了？”赵昱实在想不出，这俩人能因为个什么事闹矛盾。
李泊桥摇头，继续充当沉默代言人。
那天程làng一气离开，李泊桥慌了，给他发过微信，然后发现程làng把他删了
赵昱看他那不争气的懊丧样，心里面就堵得慌，“我就问你，想不想见程làng？”
一路上有你
“想！”
哦，这回说话了。赵昱用眼睛剜了李泊桥几眼，把烟头一摔，回去想辙了。
他思前想后，觉得这事找马宁合适，都是“雌”的，能说得上话。
赵昱也没说别的，就说人多热闹，让马宁务必撺掇程làng一起去。
马宁是谁呀，上大学时就是出了名的伶牙利齿，又开了几年工作室，早练就一副舌灿莲花的本事，而且他和程làng大学那会关系不错，他一听，二话没说就把任务揽下来了。
马宁在电话里这么说的：“làng儿，你就去呗，你不去我跟那帮人有啥可说的。你去了，咱俩还能做个伴。”
“对了，你不是也会摄影吗？到时候帮我和马川拍点照片。我俩贼可怜，都没几张合影，净拍别人了。”
“白山那边风景特美，不去看看多可惜。”
“你说你不去沈向晖也不去，你过意得去吗？”
“人多热闹，吃饭还省，开房还有优惠。”
“对了，今年五一高速免收过路费，好事儿全让咱赶上了。”
程làng被马宁说得晕晕乎乎的，也听得出那话里的诚意。他其实极喜欢山水，如果不是心情不佳，就算没人陪，他也自助出门làng去了。
“怎么走啊？”程làng终于松了口。
马宁一听特高兴，他也是个爱玩的。
“赵昱说开他老丈人的7座汉兰达，大家凑一起热闹，”马宁说。
程làng拿着手机，沉默了几秒，答应了。
是马宁非要我去，是为了沈向晖才答应，总之不是我去找他，程làng自打接受了邀约，就开始自我洗脑，坚决不肯承认他是为李泊桥而去。
赵昱得到消息，立刻就去李泊桥那邀功，敲了李泊桥一顿日料。
男性友人出游，又都是慡快人，根本没那些个计较。赵昱总策划，马宁当执行人，出发前各人都jiāo了活动经费，吃喝玩乐、门票住宿全在里头了。
为了避开出行高峰，六人选择31号一大早出发。程làng住校，离得最远。到了会合地点，其他人都等好一会儿了。
沈向晖正一脸焦急地闷头看表，一看程làng来了，屁颠屁颠过来迎接。程làng远远看到李泊桥靠着车门抽烟，迅速垂下眼皮。
两个多月没见，看到他还会紧张。程làng偷摸调整气息，暗暗告诫自己，既然来了，就放开了玩，不想那些有的没的。
“哟，程làng，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赵昱戴着个墨镜，坐在驾驶位上，手随意搭着方向盘，一脸的高兴满意。
几个人凑近，程làng才发现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赵昱今天穿得极骚情，休闲印花衬衫，白色九分裤；沈向晖从上到下一身新，卡其休闲裤，军绿防晒衣；马川马宁直接条纹情侣装。
也就李泊桥看起来没刻意打扮，黑裤子黑T恤，搭了件牛仔外套。
程làng对服装一惯没啥要求，白T恤配格子衬衫，一条牛仔裤完活。他看马宁推着一个拉杆箱过来，还是28寸那种，着实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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