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夜七次_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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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夜七次

  周正等在酒店大厅,对卓裕扬了扬手。

  “人接回来了,在房间休息。派出所那边说,自愿和解,不会留下案底。”

  “谢了。”卓裕拍拍他肩膀,“早点回去休息。”

  套间的门没关实,敞开一半,向简丹的责怨声从里边传出:“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自己多大年龄搞不清楚是吗?对方真要还手,你受得住?”

  姜荣耀低着头,沉着脸,一语不吭。

  向简丹来回踱步,越想越后怕,也越想越委屈,“你做任何事都不跟我商量,你们父女俩都是一个德性。我又做错了什么,妈也把我一顿骂。”

  语调渐渐变成啜泣,向简丹捂嘴低声哭泣。

  向简丹扭头看了女儿一眼,哭得更大声了,嘴硬宣泄不作数,心底是真疼,她哭得语不成调,“怪我,都怪我。我不应该拦着你做你喜欢的事,我真是,跟自己女儿较什么劲,姜姜,妈妈对不起你。”

  姜宛繁扯了扯笑容,“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长大,过得挺好嘛。”

  向简丹摇头,“不是这么个理,不是的。”

  母女俩之间,为了不同的选择而心生嫌隙,暗暗较劲,哪里还有交心可言。遇事的时候,她宁愿和奶奶倾诉,也不愿意在妈妈面前示弱。

  向简丹愤愤不已,“我真是瞎了眼!竟还觉得姓晏的一表人才很不错!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直沉默的姜荣耀冷不丁道:“现在知道女婿有多好了吧。”

  “当初还对他挑三拣四。”姜荣耀凉飕飕道。

  “真该送你进去多关几天的。”向简丹叉腰,急得脑门冒汗,“你你你一派胡言。”

  姜宛繁放心了,有了这气氛,两人的心态都恢复了。

  卓裕走进来,“我让酒店做了些粥,爸,您先垫垫肚子。”

  姜荣耀哎的一声,“给你添麻烦了。”

  “这话我不爱听。”卓裕笑了笑,“一家人,从来不是我的麻烦。”

  这话暖心,瞧姜宛繁那得意的小表情,仿佛在炫耀,看,我的眼光就是好!

  姜荣耀为女儿的事伤心一遭,这会却也格外安心。

  他叹了口气,“那王八蛋这么欺负我闺女,别说什么都过去的了。五年,十年,一百年,我做了鬼,这事儿也过不去!我恨自己没多踹上两脚!”

  卓裕问:“他没还手?”

  “还手了。”姜荣耀也挺纳闷,“不过吧,我感觉他也不是真的想还手,推了我两下就放弃抵抗了。”

  “他是故意的。”姜宛繁冷声。

  故意躺平挨打,这样就拿捏了证据,要告姜荣耀一告一个准。

  安顿好一切,到家已是凌晨2点半。

  姜宛繁去洗澡。卓裕时不时地看时间,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持续了20分钟。

  卓裕皱眉,敲门,“姜姜?”

  没回应。

  他心一紧,拧了几下拧不开,抬脚就要踹门。

  “咔哒”轻响,锁开了。

  卓裕推开门,就看到姜宛繁坐在浴缸边沿,神色怔然。

  “怎么了?”卓裕担心,走去她身边蹲下,将她两只手包裹于掌心。

  姜宛繁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难受。”卓裕不需要问,他懂。

  年少时倾心相助过的人,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嫉妒你。”卓裕一语中的,“你身上有的,都是他没有的,并且永远不会得到的。晏修诚这个人,极度自负,也极其自卑。在这条路上已经偏了航,就再回不了头。没有回头路的人,往往不择手段,心也狠。”

  卓裕没有附和她的情绪火上浇油,而像一捧冰,循序渐进地替她降温,引导她恢复理智,“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惹不起躲得起,不跟他交际。要么,迎难而上,别怕他,他再惹你,也用不着跟他客气。”

  姜宛繁软声,“可我打不过他。”

  卓裕笑着蹭了蹭她的脸,“我帮你打,忘了老公是做什么的了?”

  “运动员。”姜宛繁乖乖答,“体格很好,打架很厉害的。”

  卓裕挑眉,“体格很好吧。”

  姜宛繁眼含水雾,“也没太好吧,一夜七次的猛男标配,卓老板还得努力。”

  卓裕:“……”

  —

  姜宛繁送父母回霖雀。

  三人商量好,在奶奶面前,闭口不谈这一段风波。

  到霖雀后,姜宛繁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天下午,她提了两袋水果去了张九花家。

  简陋砖房,盖瓦修修补补,新旧对比明显,远看像深浅不一的伤疤。张九花坐在小马扎上洗衣服,三个孩子在旁边玩闹。

  “九婶。”姜宛繁叫人。

  张九花愣了愣,连忙起身,站得笔直动也不敢动,紧张道:“姜、姜姜啊。”

  姜宛繁也不兜圈,自己搬出条四角椅坐下,“你也坐。”

  张九花拘谨,脸晒得通红,皱纹满布眼角,唯有眼神是亮堂的。

  姜宛繁:“我听奶奶说,有老板高价来收绣品。”

  “对不起啊姜姜,我,我不是故意不放你那卖的。”妇人质朴,愧疚难当,一提此事,眼泪都要下来。

  姜宛繁平静道:“你们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有更多的收入,我一样高兴。再者,你们的绣品在我那儿卖,我也没收过一分钱,全数交给了你们。”

  “不不不,姜姜,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姜宛繁切入重点,“婶,来收绣品的老板,是不是跟你签了协议。”

  “对。”

  张九花进屋里把协议拿给她,“就是这个。”

  姜宛繁大致看了一遍,付款、用途这种关键条约,制定得严谨,无可诟病。果然如晏修诚所说,明文规定了购买用途,有一项是“可商用”。

  “签字的时候,您看完过吗?”姜宛繁皱眉。

  “太多了,我字也认不全。”张九花为难道。

  姜宛繁心里冷哼。

  六七页的购买协议,严谨归严谨,也暗藏坏心。拿这样一份东西,给一个深居山村,足不出户的农村妇女,并且用途条例洋洋洒洒两页纸,这是什么?

  这就是坏。

  姜宛繁克制冷静,问:“婶,如果,他们拿你的绣品图,用在其它方面,并且不提是你创作的,你怎么想?”

  “啊?”她神色懵懂茫然,“还能用去哪里哦,哎,反正给了我钱,用就用了吧。”

  姜宛繁抿了抿唇,一时无言。

  走之前,张九花又把人叫住,“对了姜姜。”

  “嗯?”

  “那个老板,不止收了我的,还去了好多家收东西,给钱很大方的。”

  姜宛繁回到自家小院,奶奶和隔壁邻居正在打字牌。

  “姜姜回来啦?”邻居纷纷打招呼。

  姜宛繁围过去,笑眯眯地观战一会,这才回去房间。

  十来分钟不到,祁霜敲门,端给她一杯茉莉花茶,“这是今年的新茶叶,全是叶尖尖,我挑了好久呢。”

  姜宛繁起身接过,“您不打牌了?”

  “王老头小气吧啦的,把牌藏得死死的,真是没意思,再也不叫他打了。”奶奶连连抱怨,数着钱,“才赢32块5毛。”

  姜宛繁笑。

  忽然,她抬起头,“奶奶,您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几天后,姜宛繁在店里,卓裕打来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谢宥笛请客。姜宛繁惊奇,“他从广州回来啦?”

  “回了。”卓裕言简意赅,“还带了个人。”

  姜宛繁不疑有他,去餐厅的路上,还跟卓裕八卦,“你有没有觉得,小书的性格和谢宥笛挺合拍的。”

  “然后拍一部搞笑男和搞笑女的日常么?”

  “哇!你懂的好多!”

  卓裕面色平平无奇,“他俩没戏。”

  被这么快否定,姜宛繁还有些不乐意。但到餐厅,见到谢宥笛之后,她就知道原因了。

  近一月不见,谢宥笛容光焕发,身边跟着一个女生。

  他介绍:“这是陈瑶。”

  一顿饭,谢宥笛简直是绝世好男友的真实写照,对姑娘照顾得细致周到,说话轻言细语。卓裕倒没太大热情,该吃吃该喝喝。

  回去路上,姜宛繁轻松调侃,“卓老板,你的绅士风度呢?”

  卓裕手搭着方向盘,有下没下地敲,闻言轻嗤。

  姜宛繁似乎明白了一些事,迟疑问:“谢宥笛有女朋友,你是不是吃醋了?”

  “……”卓裕解释:“陈瑶比他低一届,大学那会,谢宥笛追了她很久,各种哄着捧着。陈瑶钓着他,不给明确答复,但又接受他给的所有。吃饭看电影买礼物,她从来不拒绝谢宥笛。”

  姜宛繁:“啊?”

  “谢宥笛以为她愿意,一直把自己摆在她男朋友的身份位置上。没多久,他看到陈瑶和另一个男在小树林里接吻。谢宥笛冲上去把那男的揍了,陈瑶说,我又没答应你。后来,那男的扬言要报警,谢家给了一笔钱,才把这事压了下来。”

  卓裕不是没绅士风度,而是纯粹的不喜欢这个女生。

  “两人好几年没联系,不知道这次怎么又联系上了。”卓裕轻哼。

  姜宛繁没参与过,也不愿意随便就对一个女孩儿抱有恶意。她宽慰:“感情的事谁说得准,遇到你之前,我还准备单身一辈子呢。”

  卓裕心情顿好,他挑眉,“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

  “刚开始是没感觉。”

  “什么时候有感觉的?”

  “你订了整套正装,我给你量体的时候。”姜宛繁回忆道:“你身材真的很好,腰细,但又结实,没有一点赘肉。腰臀的线条很顺,穿西裤很好看,有型,但又不刻意。”

  卓裕无言。

  是不是得感谢老卓,生来给了他一个好屁股。

  姜宛繁托奶奶办的事很快有了消息。

  祁霜的手机太老化,拍照不清楚,于是特意找到小绿,把她要的东西拍得一清二楚发过来。

  “这两个月,镇上卖出去的绣品都在这,一共24幅,都是一个老板买的。这些是购销协议,我帮你看过,都是一个模板。”

  “这是名单,金额,对应绣品编号。”

  基本上以800-1500成交,钱不多,但对全靠手工劳动赚点生活费的农村妇人来讲,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姜宛繁对小绿说:“谢谢你。”

  小绿超热情,“我特别乐意为你跑腿!繁繁你什么时候回霖雀,我又学了几个新动作,胸口碎大石也进行了改良,回来表演给你看吼!”

  姜宛繁忍俊不禁,“好,工作注意安全。”

  祁霜戴着老花镜,盯考试似的仔细,“都发了没啊?有没有按顺序?字儿没打错吧?”

  小绿:“放心奶奶!”

  “兆林”的秋季新品图鉴不难找,就在官网上摆着。姜宛繁登陆后,一张一张看,不出所料,打板的八套样衣展示里,有三套上的图案设计,与奶奶集齐发过来的绣品形似。

  服装不会一次性出完,分批分阶段。这只是已经出的,还没公开的一定更多。

  次日大早,姜宛繁只身一人去了兆林。

  秘书公事公办,让她在会客区等。

  林延在办公室煮咖啡,顺便研究刚到的雪茄。秘书汇报完,他悠哉道:“就说,我还没来,让她等着。”

  阳光穿透云层,温温热热地洒下来,落地窗平整宽大,像一面效果自然的背景板,姜宛繁站在窗前,背影窈窕纤细,不用看脸,就能留住停顿的目光。

  同事小声:“那个,好像是裕总的爱人。”

  “啊,确定?”

  “上次逛街,我偶遇他们两口子,她挽着裕总的手可好看了。”

  卓裕离开小半年,但存在感没减,男女粉丝依然很多。

  姜宛繁没等来林延,倒是等来了很多“不经意”的围观者。进来送咖啡的,送果汁的,送甜品的。

  林延终于露面,“哟,嫂子,稀客啊,不好意思久等了。”

  姜宛繁转过身,对他伸出的手视若无物,单刀直入地问:“晏修诚做的这些事,你应该知道的。”

  她将打印好的绣品图,以及兆林的秋季新品图丢向桌面,“林总,谁都想走捷径,但也得有基本的底线。你是开公司的,不是一两天就散伙的生意。”

  林延目光垂落那些纸页上,随即轻飘飘地抬起,“呵,嫂子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他语气极为不屑,“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给我看的这些东西,说实话,一点用都没有。白纸黑字签了的协议,你上法院告我都不成立。”

  姜宛繁:“那都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拿这一叠厚厚的合同就是故意的。”

  “逼谁了?强迫谁了?这字难不成是仿的?”林延毫无忌惮之心,反倒苦口婆心地反劝她:“嫂子,我哥是不是也挺喜欢你这热心的品质?”

  “‘苏芝’项目董事会通过的时候,我哥还在高层位置上,也是投了赞成票,挂了职的。退一步讲,就算你弄出点风浪,难道他能不湿身?”林延笑得牲畜无害,好心提醒,“于情于理,嫂子,你仔细掂量掂量?”

  姜宛繁如泼冷水,一时失语。

  林延笑着走近与她并肩,“好意”伸手揽了揽她肩头。

  姜宛繁快步往右躲开,压低声音斥责:“你放尊重点!”

  “我哪里不尊重你了?谁看到了?有摄像头吗?有录音吗?”林延努嘴摊手,“按你刚才的说辞,我是不是也可以告你诽谤?……啊,别紧张嫂子,我开玩笑的,一家人,我怎么可能这么做,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姜宛繁后悔来这一趟了。

  知道林延不着边际,却没料到到这般程度。

  她迈步要走。

  林延再次叫她,“你和晏修诚之间的事,我也知道得差不多。你俩同大学同专业,他现在的发展比你好太多。文化传承,文明遗珠,新生代继承人,不是我说,晏修诚给自己造势这一套玩得真是溜。他具备一切大众喜闻乐见、能接受的条件。穷困出生,改变命运,励志人生,长得也斯文英俊,那几样出圈的设计产品线都卖得不错。”

  林延啧啧两声,真心实意地感叹。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林延说:“晏修诚马上要参加一个什么世界传统文化的比赛,你也是这个圈子的,应该知道吧。这比赛的规格地位可不一般,他肯定拿奖。正好镀镀金,对‘兆林’的后续销量也有益处。”

  林延明面是好心相告,实则是蓄意嘲讽。

  走出大厦时,姜宛繁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她站在原地一会,闭紧眼睛,刺痛感让她差点站不稳。

  比这些难听的话,晏修诚也说过很多,但姜宛繁并不在意,甚至觉得晏修诚可怜。缺乏什么,便想炫耀什么,从一无所有到功成名就,藏不住世人皆知的心。

  但现在,她深感恍然。

  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都能对彼此的人生评头论足,在他们眼里,晏修诚无疑是成功的。换个角度想,这也是晏修诚追求的。

  可,凭什么呢。

  姜宛繁睁开眼,眼眶微红,许久之后,才慢慢适应这强度的光感。

  回到简胭。

  卓裕正在台前问吕旅些什么,看到她进来,吕旅先打招呼,“诶,宛繁姐,你怎么没开车回啊?”吕旅记得,她是开车出去的。

  姜宛繁径直走过来,二话不说,拿起卓裕手里的矿泉水,仰头一口气喝完。

  瓶底重重磕在桌面,闷声一响如夏日雷雨的前奏。

  吕旅惊呆,“师、师傅。”

  姜宛繁目澄明晰,“下个月的订单和工作往前挪,空出半个月时间留给我,自今天起,店里不再接急单。”

  吕旅怔然,“怎、怎么了?”

  姜宛繁屈起手指,指节叩了叩桌面,语气平静且笃定——

  “我要参加比赛,我要和晏修诚竞争,我不会让他拿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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