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凉薄
他这样有恃无恐。
骄横得仿佛是开屏的孔雀。
三夫人双目都满是光彩，越看晋王越喜欢。
“多好的殿下啊。”她对赵怀轻声说道。
赵怀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他捏了捏鼻梁，看着桃华，却见桃华也眼睛明亮。
……这两个，虽然不是母女，可是胜似母女了。
不过，晋王说得完全没毛病。
如果宜欢能去告状，能把晋王给告倒了，倒是她的能耐。
只是如今连皇帝都管不了晋王，早就放弃由着晋王在帝都之中胡闹，更不要说太子护着晋王，旁人说一句重的太子都要翻脸，这谁能把晋王给怎么样呢？
“你，你……”
“怎么？本王记得你与皇后殿走动得不错，不如本王教你。把今日你母亲抢走前妻继女的嫁妆的事儿与皇后说了，叫皇后，叫豫王给你主持公道啊。”晋王挑眉。
“不至于，不至于。小女没有见识对殿下口出不逊，都是臣教养不严的错。”赵国公都吓坏了，哪里敢叫今日的事儿流传出去。哪怕今日晋王在自己面前如此盛气凌人，把赵国公府都给踩了个遍，遍地哀嚎，可是赵国公也绝不敢在外头说半个字，对晋王有半句埋怨，毕竟晋王为桃华出头的这事儿可太大了，一旦他对晋王不满，晋王恼火起来帮他宣扬……赵国公眼前发黑，只想求晋王手下留情，饶了自己这一回，叫这件事就烂在彼此的肚子里。
“你的错。”晋王勾唇笑了。
“都是臣治家无方，因此才引来这么多的错事，臣也希望用心改过，尽心弥补。”赵国公算是叫晋王给收拾服了，此刻心中连怨恨都不敢有，战战兢兢地压低了声音对晋王央求说道，“求殿下饶了小女与臣妻吧。三丫头的事儿，是臣对不起她。日后臣一定用心爱护桃华，做一个称职的慈爱的父亲，再也不会叫桃华在府中吃亏。”他带着几分央求地对晋王继续说道，“殿下，今日这事儿……”
“这事儿，本王其实很想说给别人知道的，实在匪夷所思，实在稀罕。”
见赵国公脸色微微发白，晋王却突然转头对桃华说道，“如果你叫我不说，那我就不说。”
桃华不由抿嘴笑了。
她看出来了，晋王本也没想传扬出去。
不然自己才回帝都就闹出这么许多事端，就算是讨回公道，可是也叫帝都中的流言蜚语肆虐。
更何况到时候赵国公对自己再也没有半点亏欠之心，那自己在这国公府未必会过得舒坦。
可是如今，嫁妆讨回来，晋王送送了一个好大的人情给自己。
“殿下不要说了。”她爽快地说道。
“看在桃华叫本王不说，本王今日饶了你。只是如果国公违背今日的话，那本王自然也同样违背与桃华的约定。”晋王顿了顿，看向桃华问道，“我的花茶呢？”
“三丫头，快去给殿下多预备些。”赵国公见晋王抬抬手饶了自己这一回，顿时松了一口气，擦了额头上的虚汗急忙对桃华叮嘱说道，“殿下今日也累了，你不要任性啊。”他今日一切的风度，还有身为贵族的矜持全都叫晋王给打掉了，桃华只觉得赵国公此刻狼狈得不得了，点了点头起身对晋王说道，“我带殿下去取了花茶就送殿下出门。”其实花茶早就被侍女预备好了等在门口，桃华跟着晋王一块儿出来，从侍女的手里拿了花茶亲手放在晋王的手里。
“谢谢你。”她再一次说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晋王打开花茶，见里头是玫瑰花苞，茉莉花苞还有桃花苞，顿时笑了一下说道，“果然是女孩儿吃的茶。”
“我都和你说过，这花茶是女孩儿泡出来养颜美颜用的，你拿去喝这多么奇怪。”桃华见晋王把花茶包好自己捏在手里，就跟着他走在往国公府门口的方向的路上轻声问道，“今日你……虽然我很解气，可是你算是得罪我父亲了。父亲日后只怕会疏远你与太子，更倾向豫王，这样真的可以吗？”她有些不安，唯恐晋王因自己的缘故就坏了太子拉拢朝中势力的大计，却见晋王挑眉，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道，“你父亲这种，我与皇兄还看不上。”
“诶？”
“他不过是有个国公的爵位，在朝中却中庸。今日你也瞧见了，几个女人就能把他糊弄得团团转，这种人就算是拉拢过来又有什么用？不如便宜了豫王弟。”见桃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晋王咳嗽了一声侧头说道，“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做什么都会想清楚利害，不会吃亏。更何况赵家如今是你三叔最强势，我帮了你，赵大人对我十分刮目相看吧？这才叫两全其美。”
他还在桃华面前炫耀了一下。
桃华仰头看着晋王。
她的目光明亮潋滟，就算是清澈没有半分柔情蜜语，可是晋王却突然有些急促起来。
“反正你不必担心。今日这事儿对我与皇兄都没有影响。”他突然伸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桃华白皙美丽的脸颊，见眼前的少女蓦然愣住了，一时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都忘记了呵斥，不由下意识地咧嘴笑了，倒退着看着桃华往后几步，之后转身大步跑了。他一副占了便宜就跑的样子，桃华却哭笑不得，也不好去追他要个说法，只能无奈地回了赵怀夫妻面前，却见此刻赵国公颓然地正在安慰李氏母女。
二夫人早就带着宜宁宜薇悄无声息地走了。
“送殿下走了？”三夫人见桃华脸色红扑扑地回来，不由笑着问道。
“是。”桃华下意识地看向正抱着赵国公哭得撕心裂肺的李氏。
“姨娘哭什么？难道殿下今日冤枉她了吗？”她好奇地问道。
少女清澈清脆的声音响起，赵国公听在耳中，不由越发尴尬了。
没错儿啊。
李氏又不是被冤枉的。
那现在哭得这样委屈做什么？
他心里怜爱李氏，可是桃华这话又叫他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仿佛被糊弄了一样。
“我今日还有什么脸面。表哥，丢了这样的人，闹得阖府皆知，我日后怎么掌家？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李氏悲悲戚戚，可怜地流着眼泪，倒是赵国公急忙收敛了心神，顾不得桃华，还是急忙安慰自己心爱的妻子。他看着李氏哭得痛不欲生，又见宜欢今日叫晋王抢白也哭得梨花带雨，不由对赵怀叹气说道，“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叫这个煞星上了门。明明是咱们自己的家事，可是叫殿下这么一搅和……”
“丢人也是因自己当初做了恶事。不知道反省自己，反倒埋怨人家主持公道的人？”赵怀冷冷地说道，“我见识少，实在没有见识过大哥口中的这份道理。”
赵国公顿时被赵怀也噎住了。
“这，这……”这件事的确是他们夫妻理亏，因此此刻就算是想要反驳竟然也都不能的，只能颓然地叹气说道，“所幸没有闹得帝都皆知……时间久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你也别哭了。”他如今只庆幸晋王没有闹大，不然叫宫里知道，宜欢还怎么嫁给豫王？皇后还能叫豫王娶这么一个满身贪婪恶名的女孩儿给宝贝儿子做正妃？他心里想到这里，不由急忙好奇地问道，“三丫头，你与晋王殿下之间……”
“怎么了？”赵怀叫桃华不必开口，反问赵国公。
赵国公畏惧弟弟，见桃华陪着三夫人看嫁妆单子，便尴尬地说道，“晋王殿下今日突然为三丫头出头，我觉得心里怪怪的。”
“心怀正气，晋王殿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又怎么了？难道这事儿都在眼前，偏要视而不见才叫大哥你高兴？”赵怀不亏是做官的人，一张嘴犀利得厉害，把赵国公给堵得半晌说不出话，倒是宜欢红着眼眶哽咽地说道，“就算母亲千错万错，可是如今也都弥补了，为何还要依依不饶，抓住不放？晋王殿下与咱们家里没有关系，自然乐得看咱们家的笑话。可是三姐姐，刚刚殿下对父亲，对母亲，对家中长辈发难，你怎么能作壁上观，一声不吭，由着殿下逼迫父亲？”
她便哭着仰头看着赵国公说道，“父亲刚才被晋王殿下逼迫，多可怜啊。三姐姐，你怎么不心疼心疼父亲？明明你只要说一句息事宁人的话，晋王殿下就没有立场再开口。可是你偏不要，偏要叫家里丢脸，叫父亲为难。”她柔柔弱弱，心疼地看着赵国公说道，“我刚刚瞧见父亲对晋王殿下那样赔笑，都觉得心疼极了。”她贴心又懂事，顿时叫赵国公心中感到一股温暖，又觉得……桃华刚刚的确过于凉薄。
桃华不由眨了眨眼睛。
“可是我就算息事宁人，难道父亲就不丢人了吗？四妹妹，你忘了不成？贪图原配主母的嫁妆这最叫父亲丢人的事儿，是姨娘干的，不是我啊。”
她无辜地说道，“想到姨娘叫父亲这样丢人，我也为父亲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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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横得仿佛是开屏的孔雀。
三夫人双目都满是光彩，越看晋王越喜欢。
“多好的殿下啊。”她对赵怀轻声说道。
赵怀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他捏了捏鼻梁，看着桃华，却见桃华也眼睛明亮。
……这两个，虽然不是母女，可是胜似母女了。
不过，晋王说得完全没毛病。
如果宜欢能去告状，能把晋王给告倒了，倒是她的能耐。
只是如今连皇帝都管不了晋王，早就放弃由着晋王在帝都之中胡闹，更不要说太子护着晋王，旁人说一句重的太子都要翻脸，这谁能把晋王给怎么样呢？
“你，你……”
“怎么？本王记得你与皇后殿走动得不错，不如本王教你。把今日你母亲抢走前妻继女的嫁妆的事儿与皇后说了，叫皇后，叫豫王给你主持公道啊。”晋王挑眉。
“不至于，不至于。小女没有见识对殿下口出不逊，都是臣教养不严的错。”赵国公都吓坏了，哪里敢叫今日的事儿流传出去。哪怕今日晋王在自己面前如此盛气凌人，把赵国公府都给踩了个遍，遍地哀嚎，可是赵国公也绝不敢在外头说半个字，对晋王有半句埋怨，毕竟晋王为桃华出头的这事儿可太大了，一旦他对晋王不满，晋王恼火起来帮他宣扬……赵国公眼前发黑，只想求晋王手下留情，饶了自己这一回，叫这件事就烂在彼此的肚子里。
“你的错。”晋王勾唇笑了。
“都是臣治家无方，因此才引来这么多的错事，臣也希望用心改过，尽心弥补。”赵国公算是叫晋王给收拾服了，此刻心中连怨恨都不敢有，战战兢兢地压低了声音对晋王央求说道，“求殿下饶了小女与臣妻吧。三丫头的事儿，是臣对不起她。日后臣一定用心爱护桃华，做一个称职的慈爱的父亲，再也不会叫桃华在府中吃亏。”他带着几分央求地对晋王继续说道，“殿下，今日这事儿……”
“这事儿，本王其实很想说给别人知道的，实在匪夷所思，实在稀罕。”
见赵国公脸色微微发白，晋王却突然转头对桃华说道，“如果你叫我不说，那我就不说。”
桃华不由抿嘴笑了。
她看出来了，晋王本也没想传扬出去。
不然自己才回帝都就闹出这么许多事端，就算是讨回公道，可是也叫帝都中的流言蜚语肆虐。
更何况到时候赵国公对自己再也没有半点亏欠之心，那自己在这国公府未必会过得舒坦。
可是如今，嫁妆讨回来，晋王送送了一个好大的人情给自己。
“殿下不要说了。”她爽快地说道。
“看在桃华叫本王不说，本王今日饶了你。只是如果国公违背今日的话，那本王自然也同样违背与桃华的约定。”晋王顿了顿，看向桃华问道，“我的花茶呢？”
“三丫头，快去给殿下多预备些。”赵国公见晋王抬抬手饶了自己这一回，顿时松了一口气，擦了额头上的虚汗急忙对桃华叮嘱说道，“殿下今日也累了，你不要任性啊。”他今日一切的风度，还有身为贵族的矜持全都叫晋王给打掉了，桃华只觉得赵国公此刻狼狈得不得了，点了点头起身对晋王说道，“我带殿下去取了花茶就送殿下出门。”其实花茶早就被侍女预备好了等在门口，桃华跟着晋王一块儿出来，从侍女的手里拿了花茶亲手放在晋王的手里。
“谢谢你。”她再一次说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晋王打开花茶，见里头是玫瑰花苞，茉莉花苞还有桃花苞，顿时笑了一下说道，“果然是女孩儿吃的茶。”
“我都和你说过，这花茶是女孩儿泡出来养颜美颜用的，你拿去喝这多么奇怪。”桃华见晋王把花茶包好自己捏在手里，就跟着他走在往国公府门口的方向的路上轻声问道，“今日你……虽然我很解气，可是你算是得罪我父亲了。父亲日后只怕会疏远你与太子，更倾向豫王，这样真的可以吗？”她有些不安，唯恐晋王因自己的缘故就坏了太子拉拢朝中势力的大计，却见晋王挑眉，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道，“你父亲这种，我与皇兄还看不上。”
“诶？”
“他不过是有个国公的爵位，在朝中却中庸。今日你也瞧见了，几个女人就能把他糊弄得团团转，这种人就算是拉拢过来又有什么用？不如便宜了豫王弟。”见桃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晋王咳嗽了一声侧头说道，“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做什么都会想清楚利害，不会吃亏。更何况赵家如今是你三叔最强势，我帮了你，赵大人对我十分刮目相看吧？这才叫两全其美。”
他还在桃华面前炫耀了一下。
桃华仰头看着晋王。
她的目光明亮潋滟，就算是清澈没有半分柔情蜜语，可是晋王却突然有些急促起来。
“反正你不必担心。今日这事儿对我与皇兄都没有影响。”他突然伸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桃华白皙美丽的脸颊，见眼前的少女蓦然愣住了，一时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都忘记了呵斥，不由下意识地咧嘴笑了，倒退着看着桃华往后几步，之后转身大步跑了。他一副占了便宜就跑的样子，桃华却哭笑不得，也不好去追他要个说法，只能无奈地回了赵怀夫妻面前，却见此刻赵国公颓然地正在安慰李氏母女。
二夫人早就带着宜宁宜薇悄无声息地走了。
“送殿下走了？”三夫人见桃华脸色红扑扑地回来，不由笑着问道。
“是。”桃华下意识地看向正抱着赵国公哭得撕心裂肺的李氏。
“姨娘哭什么？难道殿下今日冤枉她了吗？”她好奇地问道。
少女清澈清脆的声音响起，赵国公听在耳中，不由越发尴尬了。
没错儿啊。
李氏又不是被冤枉的。
那现在哭得这样委屈做什么？
他心里怜爱李氏，可是桃华这话又叫他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仿佛被糊弄了一样。
“我今日还有什么脸面。表哥，丢了这样的人，闹得阖府皆知，我日后怎么掌家？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李氏悲悲戚戚，可怜地流着眼泪，倒是赵国公急忙收敛了心神，顾不得桃华，还是急忙安慰自己心爱的妻子。他看着李氏哭得痛不欲生，又见宜欢今日叫晋王抢白也哭得梨花带雨，不由对赵怀叹气说道，“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叫这个煞星上了门。明明是咱们自己的家事，可是叫殿下这么一搅和……”
“丢人也是因自己当初做了恶事。不知道反省自己，反倒埋怨人家主持公道的人？”赵怀冷冷地说道，“我见识少，实在没有见识过大哥口中的这份道理。”
赵国公顿时被赵怀也噎住了。
“这，这……”这件事的确是他们夫妻理亏，因此此刻就算是想要反驳竟然也都不能的，只能颓然地叹气说道，“所幸没有闹得帝都皆知……时间久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你也别哭了。”他如今只庆幸晋王没有闹大，不然叫宫里知道，宜欢还怎么嫁给豫王？皇后还能叫豫王娶这么一个满身贪婪恶名的女孩儿给宝贝儿子做正妃？他心里想到这里，不由急忙好奇地问道，“三丫头，你与晋王殿下之间……”
“怎么了？”赵怀叫桃华不必开口，反问赵国公。
赵国公畏惧弟弟，见桃华陪着三夫人看嫁妆单子，便尴尬地说道，“晋王殿下今日突然为三丫头出头，我觉得心里怪怪的。”
“心怀正气，晋王殿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又怎么了？难道这事儿都在眼前，偏要视而不见才叫大哥你高兴？”赵怀不亏是做官的人，一张嘴犀利得厉害，把赵国公给堵得半晌说不出话，倒是宜欢红着眼眶哽咽地说道，“就算母亲千错万错，可是如今也都弥补了，为何还要依依不饶，抓住不放？晋王殿下与咱们家里没有关系，自然乐得看咱们家的笑话。可是三姐姐，刚刚殿下对父亲，对母亲，对家中长辈发难，你怎么能作壁上观，一声不吭，由着殿下逼迫父亲？”
她便哭着仰头看着赵国公说道，“父亲刚才被晋王殿下逼迫，多可怜啊。三姐姐，你怎么不心疼心疼父亲？明明你只要说一句息事宁人的话，晋王殿下就没有立场再开口。可是你偏不要，偏要叫家里丢脸，叫父亲为难。”她柔柔弱弱，心疼地看着赵国公说道，“我刚刚瞧见父亲对晋王殿下那样赔笑，都觉得心疼极了。”她贴心又懂事，顿时叫赵国公心中感到一股温暖，又觉得……桃华刚刚的确过于凉薄。
桃华不由眨了眨眼睛。
“可是我就算息事宁人，难道父亲就不丢人了吗？四妹妹，你忘了不成？贪图原配主母的嫁妆这最叫父亲丢人的事儿，是姨娘干的，不是我啊。”
她无辜地说道，“想到姨娘叫父亲这样丢人，我也为父亲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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